法国差点对富豪开征财富税，中国可否效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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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国差点对富豪开征财富税，中国可否效仿？ 今年上半年，法国国民议会通过“祖克曼税”法案，拟对资 产超 1 亿欧元的富豪征收 2%的财富税，不过在参议院却遭到否 决，但这个举动在不少国家引起议论和研究。支持者视其为缩小 贫富差距的利器，反对者则警告其将导致资本外流、投资萎缩。 对中国而言，这一争议恰逢其时——在基尼系数高企、直接税占 比不足的背景下，中国是否应效仿法国推行财富税？答案需从税 制结构、征管能力、经济环境三重维度展开分析。 来源：AI 合成 一、法国财富税的困境 法国的财富税实验已持续数十年，其历史轨迹揭示了此类税 种的内在矛盾。2018 年马克龙政府废除财富税（ISF）时，法国 经济学家曾指出，原税制下富豪通过信托、控股公司等工具避税，实际税负远低于名义税率，导致每年流失税收超百亿欧元。新法 案虽针对避税工具设计专项条款，但欧洲首富伯纳德·阿尔诺的 警告仍具警示意义：若财富税导致 LVMH 集团等龙头企业减少投 资，法国可能面临“杀鸡取卵”的困境。 这种悖论源于财富税的双重属性：作为直接税，它理论上能 调节收入分配；但作为对存量财富征税，它可能扭曲经济决策。 欧盟税务观察站的研究显示，全球亿万富翁实际税率不足 0.5%， 但若强行征收 2%的财富税，可能引发资本向新加坡、瑞士等低 税地区转移。法国参议院对法案的犹豫，本质上是权衡财政收入 与经济活力的艰难抉择。 二、中国税制改革的痛点 与法国不同，中国税制的核心矛盾在于间接税占比过高导致 的“累退性”。2023 年数据显示，增值税等间接税占税收总额 的 59.4%，而个人所得税占比仅 8.2%。这种结构使低收入群体 承担了更高比例的税负——根据测算，月收入 5000 元以下的劳 动者，其消费支出中隐含的间接税占收入比重可达 10%，远高 于高收入群体。 直接税体系的缺陷进一步削弱了调节功能。现行个人所得税 对资本利得课税不足，股权转让、分红等所得适用税率低于工资 薪金所得；财产税覆盖面狭窄，房产税仅占税收总额的 2.2%， 遗产税、赠与税尚未开征。这种“重流转、轻持有”的税制，客 观上加剧了财富代际传递中的贫富分化。 三、中国试行财富税的可行性（一）征管技术挑战 法国财富税的教训表明，有效的税收征管是政策落地的关键。 中国税务部门虽已建成金税四期系统，但在高净值人群监管中仍 存在短板： 1.跨境资产透明度不足：部分富豪通过离岸信托、海外公司 持有资产，而中国尚未加入 CRS（共同申报准则）下的自动信 息交换网络，难以获取境外金融账户数据。 2.财产估值难题：房产、艺术品、股权等非流动性资产的估 值缺乏统一标准，易引发税企争议。例如，某企业家持有的未上 市科技公司股权，其公允价值可能随融资轮次大幅波动，如何确 定计税基础成为难题。 3.核定征收滥用风险：部分高净值人群通过在税收洼地设立 个人独资企业，利用核定征收政策将劳务报酬转化为经营所得， 税负从 45%降至 2%以下。尽管国家税务总局已收紧核定征收口 径，但“阴阳合同”“现金交易”等隐蔽手段仍难以根治。 （二）制度设计挑战 若中国试行财富税，需在以下方面突破： 1.起征点与税率结构：法国 1 亿欧元的起征点对应约 7.5 亿 元人民币，若中国设定类似门槛，可能仅覆盖数千人，财政意义 有限。更务实的方案是分阶段推进：初期对可投资资产超 5000 万元的高净值人群征收 1%-2%的税，后续根据经济影响动态调 整。2.避免重复征税：需协调财富税与现有税种的关系。例如， 对已缴纳房产税、遗产税的财产部分予以扣除，防止对同一财富 存量多次征税。 3.激励与约束并重：可借鉴新加坡经验，对将财富投入科技 创新、慈善事业的个人给予税收减免，引导资本流向实体经济。 四、财富税的替代方案 在征管能力尚未完全成熟前，中国更可行的路径是深化直接 税改革： 1.扩大综合所得征税范围：将资本利得、经营所得纳入综合 所得，适用超额累进税率，减少税负差异。 2.完善财产税体系：加快房地产税试点扩围，建立全国统一 的房产估值数据库；研究开征遗产税，设置高额免征额（如 1000 万元）和分阶段税率，抑制财富过度集中。 3.加强国际税收合作：推动加入 CRS 扩展协议，获取更多 境外资产信息；参与全球最低税谈判，防止跨国企业通过转移利 润避税。 结语：税制改革需兼顾“道”与“术” 法国财富税的争议，本质上是社会公平目标与市场经济规律 的碰撞。对中国而言，税制改革不能仅停留于技术层面的税率调 整，更需在制度设计中融入对人性、经济规律的深刻理解。正如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所强调的，“规范财富积累机制”需要“保 护合法收入”与“调节过高收入”并重。在迈向共同富裕的道路上，中国税制改革的目标应是构建一个既激励创新、又促进公平 的制度框架——这或许比简单效仿法国财富税更具长远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