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华社视评“舆情应对唯上不唯实是一种向上甩锅”的现实背景与警示意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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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页/共14页 新华社视评“舆情应对唯上不唯实是一种向上 甩锅”的现实背景与警示意义 一、核心摘要 1.视评引燃公众对官场舆情应对积弊的广泛讨论 2.基层苦舆情处置，中央苦公信填坑，久矣 3.上级舆情洁癖压力迫使下级丧失担当作为动力 4.“唯上不唯实”实质是“体制内避险”行为 5.舆论痛批“对上甩锅”“对下拿捏”现象 6.让干部敢担当，让基层敢说话，让错误可容忍 7.警惕决策与执行脱节，延滞舆情应对 8.“‘天上’一日，网络十年”，提升舆情应对能效 9.走好新时代党的群众路线，让人民监督政府第2页/共14页 二、事件概述 8 月 13 日，新华社发表时长 2 分 15 秒短视频评论 《舆情应对“唯上不唯实”是一种“向上甩锅”》，对近年 来一些地方和部门普遍存在的“向上甩责”行为进行批判。 视评开篇点题称，“等上级通知”“听领导安排”成了一些 地方和部门在面对舆情时的高频用语，这种行为实质是 一种“向上甩锅”。视评指出，“向上甩责”式回应不仅是 对社会关切和公众知情权的漠视，更损害党和政府公信 力。视评认为，“向上甩锅”的背后是只对自己负责的精 巧算计与明哲保身，是干部缺乏担当精神、规避问责的体 现。视评强调，一些地方对一切“负面声音”零容忍的“舆 情洁癖”，也加剧基层干部的趋利避害、矛盾上交行为。 视评一经发出，引发舆论广泛热议。其中，最显著的 观点指出，视评“句句没提武大校长，句句都在说武大校 长”（7 月 31 日，武汉大学校长回应媒体校图书馆“性骚 扰”事件结论时表示“等上级安排”，引发公众强烈质疑）， 认为视评虽未点名，但已接近“公开处刑”。 视评也在基层队伍中引发强烈共鸣，称“不唯上，被 上面骂；不唯实，被下面骂”，凸显基层舆情应对的窘迫。 除上述 2 点主流观点外，另有观点批评新华社“站着 说话不腰疼”，被“甩锅”的上级单位也应承担相应责任；第3页/共14页 猜测武汉大学管理层存在“书记-校长派系纠纷”，如此重 大的舆情事件本应由主抓思想的书记出面发声，但最终 是主责行政的校长出面“扛雷”并“造雷”，放大矛盾， “玉石俱焚”。 截至 8 月 24 日，新华社视评发布 11 天后，武汉大 学方面仍未发布官方通告。 三、现实背景 （一）政治背景 “不唯上、不唯书、只唯实，交换、比较、反复”， 是老一辈革命家陈云同志在延安时期同毛泽东主席交流 探讨提炼出的、彰显唯物辩证法的“十五字决”。 2025 年 6 月，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举行纪念陈 云同志诞辰 120 周年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。习近平总 书记指出，“‘十五字诀’善于从战略上思考问题，把调查 研究作为决策的重要前提。我们要学习陈云同志的科学 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，坚持党的思想路线，学习好、运用 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、方法论和贯 穿其中的立场观点方法，正确判断形势、科学谋划未来， 不断增强工作的系统性、预见性、创造性。提高调查研究 质量，准确把握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新情况新问题新趋势， 准确把握基层所需、群众所盼，使决策更加符合实际、符第4页/共14页 合人民群众愿望”。 （二）社会背景 一是信息革命赋予民众议政监督舞台，推动公民意 识觉醒。过去，舆论话语权被政府与精英垄断，信息技术 革命为公民参与政治生活提供了隐匿之下的便捷，创造 了集中议政监督的舞台。对网民而言，通过互联网就可以 足不出户在网络空间里表达自身的社会政治观点，履行 自身“当家作主”的角色与权利。一旦现实生活中权利行 使遇阻，互联网就可以成为满足维权需求的场域，促使网 络议政成为一种社会潮流。与此同时，现实社会中拥有主 导权力的地方政府与部门与广大民众在网络空间实现了 身份置换，网民“当家作主”的高涨情绪与地方政府与部 门“噤若寒蝉”的束手束脚形成鲜明对照。当然，以上条 件的创造离不开中央政府开明包容的政治态度、改革开 放的进取精神以及刀刃向内的危机意识。 二是经济社会转型期矛盾凸显。我国正处于经济社 会全面改革和转型过程中，经济体制深刻变革、社会结构 深刻变动、利益格局深刻调整、思想观念深刻变化。社会 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 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。具体表现在：青年就业、 男女对立、结婚生育、透支消费、特权公权、资本剥削、第5页/共14页 阶级固化、资源分配、产能过剩、人口老龄化、城乡发展 不平衡以及学历贬值等。 （三）直接原因 一是权责不对等。机关事业单位上下级的权责关系 不对等，上级权力责小，下级权小责大。一旦出现小舆指 挥勤，大舆隐身弃的情况，就会拖延决策效率，让舆情应 对一线成为“背锅侠”。所以，在出现重大舆情事件中， 机关事业单位下级在长期工作实践中，对解决重大问题 往往心余力拙，等候指示，或寄希望于“大事化小”“矛 盾转移”。因此，“向上甩锅”的本质是下级在权责约束条 件下对治理压力的规避，或者说，是基层在长期被过度干 预下形成的被动姿态。 二是舆情处置泛化。正如新华社视评“一些地方对一 切‘负面声音’零容忍的‘舆情洁癖’，也加剧基层干部 的趋利避害行为”所言，一方面基层面对舆情本身承受宗 旨责任与良心道德的心理压力，了解事情的是非曲直与 科学应对措施，却又不得不迫于“权力”，执行上级下达 的“删帖”“稳控”等“一刀切”式命令，长期以往产生 “虽无功但无过”的消极思想。另一方面，不少机关事业 单位面对舆情事件秉持“大闹大解决，小闹小解决，不闹 不解决” 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处置方法，未经调查研究，第6页/共14页 选择一味满足舆情或负面信息主体的诉求，这种“安全逻 辑”压制“治理逻辑”处置方法起到了“不良示范”作用， 不仅没有“打得一拳开，免得百拳来”，反而“不战而屈， 以致招蜂引蝶”。 三是制度建设不完善，监督落实失效。时至今日，依 法行政与权力在阳光下运行的理念在部分机关事业单位 依然薄弱，官本位、权本位残余病毒屡禁不止。一是法律 机制不健全。许多当权部门的管理依据仍然是领导的命 令或者是朝令夕改的政策，导致下级在舆情应对中无规 可依，捉襟见肘难以应付。二是对行政行为的监督制约机 制不够健全。一些来自上级的违法或者越界、不当行政行 为得不到及时、有效地制止或者纠正，下级又“得罪不起”， 迫使下级主动“躺平” “隐身”。三是舆情应对机制不健全。 许多地方或企事业单位的舆情工作仍停留在基本的监测 环节，缺少舆情综合研判体系、舆情应对协作机制与督导 问责机制，形成落实等指令、出事找网信（宣传）、息事 看天意的工作作风。 四是管理主体公共服务意识欠缺。当前，各级政府正 处于从管制型政府/经济建设型政府向公共服务型政府 转变进程中，仍有部分公职人员思想陈旧僵化，将管制手 段作为应对舆情、维稳群众企业的方法，具体表现在民情第7页/共14页 当舆情、舆情当敌情、服务意识淡薄、创新意识不足、被 动执行上级指令、忽视群众参与等。越是经济欠发达地区， 这一问题愈发明显。 （四）历史案例 《都在等待命令》：河南郑州“7·20”特大暴雨灾害 2021 年 7 月 17 日至 23 日，河南省遭遇暴雨天气， 引发洪涝灾害。灾害共造成河南省 150 个县（市、区）受 灾，因灾死亡失踪 398 人，其中郑州市 380 人。郑州地铁 5 号线 14 人溺亡以及郑州京广快速路北隧道 6 人死亡事 件最为牵动人心，两起事故均为本可避免的“责任事故”。第8页/共14页 7 月 23 日前后，一篇标题为《都在等待命令！！！》的 文章在网络广泛流传。文章引述一名地铁员工的爆料表 示，地铁公司从运营领导到现场决策领导，为了保全乌纱 帽，都在等待上级的命令；司机不开门、调度不扣车，交 管不拦车以及广电放抗日神剧，都在等待不让自己背锅 的命令。文章毫不留情地指出：“等命令的人，一定是没 有类似信仰的人。不服从于内心的信仰，也就只剩唯上风 之命令是从了”。 2021 年 7 月 24 日，时任浙江省省长郑栅洁在视察杭 州地铁防汛工作时强调“遇到突发状况不能层层等命令， 要有第一时间的意识”。 值得注意的是，在整个灾害前后，郑州市气象局连续 发布了 5 次暴雨红色预警，建议市民停止集会、停课、停 业，但郑州市市委市政府未能足够重视气象预警，未采纳第9页/共14页 气象局建议。在灾害发生舆情应对过程中，亦未及时有效 回应舆论关切，未有效重视舆情管理、引导舆论走向。 国务院灾害调查组于 2022 年 1 月公布《河南郑州 “7·20”特大暴雨灾害调查报告》。报告认定：郑州市委 市政府及有关区县(市)、部门和单位风险意识不强对这 场特大灾害认识准备不足、防范组织不力、应急处置不当， 存在失职渎职行为。总体是“天灾”，具体有“人祸”，特 别是发生了地铁、隧道等本不应该发生的伤亡事件。报告 指出，郑州市委市政府及有关区县(市)、部门和单位在灾 害应对处置过程中，存在“应对部署不紧不实”“应急响 应严重滞后”“应对措施不精准不得力”“关键时刻统一指 挥缺失”“缺少有效的组织动员”“迟报瞒报因灾死亡失踪 人数”六大问题。报告认为事故主要有六大教训：一是一 些领导干部特别是主要负责人缺乏风险意识和底线思维； 二是市委市政府及有关区县(市)党委政府未能有效发挥 统一领导作用；三是贯彻中央关于应急管理体制改革部 署不坚决不到位；四是发展理念存在偏差，城市建设“重 面子、轻里子”；五是应急管理体系和能力薄弱，预警与 响应联动机制不健全等问题突出；六是干部群众应急能 力和防灾避险自救知识严重不足。第10页/共14页 四、舆论观点 （一）对武汉大学及其校长的公开“处刑” （约 60%）。 句句没提武大校长，句句都在点武大校长 对那些尸位素餐得过且过，不敢斗争不敢担责的官 员，就得严厉追责，该免就免，该下就下，该抓就抓。 （二）被甩锅的上级也应承担责任（约 20%）。 @胡锡进：舆情没处理好，下级向上甩锅，接锅上级 的责任我认为决不比下级轻，因为对这样的推诿环境和 生态，上级负有更大责任。 别说基层了，现在连小区物业在群里回复业主消息 都含糊其辞，一个字都不多说，只求自己没说错话。 （三）批评新华社“何不食肉糜”（约 8%）。 好事情，你没请示上级，叫没有组织原则；坏事情， 你推到上级那儿，叫没有担当。 新华社自己能做到吗？站着说话不腰疼。 新华社你说别人甩锅，你自己呢?你这篇文章不一样 是甩锅吗?女拳发展至今，是武大校长一个人的问题吗? 你只敢问武大校长，该你问的你问了吗? （四）讨论“意识形态”“境外渗透”问题（约 5%）。 我是说假如，武大校长很头铁，过两天接受采访再说 一句“极端女权主义泛滥这是意识形态问题，中宣部不发第11页/共14页 话，我管不了”，会不会造成全网甚至全国舆论大爆炸? 我劝教育部和新华社不要自作多情，人家武大的上 级未必就是你，可能是美国教育部部长琳达·麦克马洪。 （五）猜测武大内部矛盾公开化（约 5%）。 武大迟迟不作为，说明统一不了口径，形成不了决议。 本土派的书记是一定不愿意肖翻案的，而管科研的校长 因为查论文的事是一定想平息舆论的，这是形成不了决 议的原因。无论怎么样，无法团结多数同志，都是党委书 记的问题，怪不到他这个校长副书记上。 有一种可能就是武汉大学党委会形成不了一致意见， 导致张校长不得不向上甩锅。 党委书记为什么隐身了？难道武大不归党管？ （六）敢对上甩责，就敢加倍“对下拿捏”等（约 2%）。 具体关联事例有：甘肃庆阳市宁县盘克镇 36 岁男子 邓建国，因质疑儿子学校校服质量问题，通过某网络平台 发布视频引发关注，最终被宁县公安局以“寻衅滋事”行 政拘留 7 天；2023 年 7 月，湖南湘阴县居民肖新良在一 条短视频下发布一条 12 字的评论，后被湘阴县公安局以 寻衅滋事为由行政拘留 5 日。第12页/共14页 五、警示意义 （一）促进容错、纠错机制良性运行 “摸着石头过河”是民间谚语，曾被党的诸多领导人 提及，反映出中国共产党人实事求是、勇于探索的精神。 思想越是保守，这种精神便越是可贵。一是从上到下深化 对容错纠错机制的学习与认知，让机制常态化；二是完善 机制制度设计，让广大干部能够主动掌握并灵活运用容 错纠错机制；三是划定容错、纠错红线，不违反政治纪律、 不回避领导责任、不违反组织原则以及不专断独行等。四 是建立激励机制，让“好心办坏事”的干部得到肯定与鼓 励，引导全社会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。 （二）转变考核导向，从“看上级脸色”转向“听群 众呼声” 唯上不唯下，唯虚不唯实等陈旧理念，具有极大的危 险性。一方面会导致上级误判形势，作出错误决断，另一 方面底层群众或网民由于无法获知事件的动态信息，容 易引发集体恐慌，加剧事态恶化。为此，一是坚持走好网 上群众路线，强化官方、官员账号与民众的沟通，以亲民 行动感受民心所盼，让社交账号成为社情民意的“蓄水 池”；二是优化舆情应对效果评估机制，运用人工智能、 大数据等手段，分等级将舆情办结效率与科学性、网民满第13页/共14页 意度、当事人认可度，次生舆情烈度、资源调配度以及公 信损害度等加入官员、部门单位考核评估标准。 （三）警惕决策与执行脱节，延滞舆情应对 武汉大学校长“等上级通知”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表 明，学校与上级主管部门早有汇报沟通，且武汉大学管理 层将自己视为舆情事件中的执行者，视上级主管部门为 决策者，已做好被动接收指令的准备。然而，或许由于双 方沟通以及对舆情应对认知的不同，上级主管部门认为 事态无需下达指令，由武汉大学自行决策处置即可，而校 方则因未接收指令不敢擅自行动，导致舆情应对拖延。这 种“不默契”地等待过程最终被武汉大学校长“等上级通 知”的言论打破，迫使有关方面出面回应。这种假设结论 提醒我们，在舆情应对过程中，必须明确舆情性质与决策、 执行主体，避免决策与执行脱节，延滞舆情应对。 （四）提升舆情决策应对效率 一是提升领导干部网络舆情研判水平。除必要的常 规监测与分析外，还要实时掌握舆情动态、深入剖析舆情 动因、趋势及其潜在危害，稳准狠地作出线下处置、线上 辟谣、通告以及引导等指令。二是强化内部舆情演练频次 效果，帮助部门单位提升网络舆情认知水平，熟悉传播规 律，加强团队协作，优化管理策略和处置流程。三是制定第14页/共14页 应急预案，参考行业内外舆情案例，对权责内风险隐患进 行摸排梳理，评估潜在风险程度，明确责任主体与应对方 式、可用工具。四是优化舆情应对组织结构，针对舆情等 级与性质明确牵头主体与部门分工，实施扁平化运行架 构，适当引入媒体、行业学者等外部专家力量，制定舆情 应对阶段性目标与实施计划。